神出鬼沒的家宴

波米叔叔為腎病所苦，回到家中還得定時洗腎。當晚，他和阿珍（他亡妻之妹）、阿東（他外甥）在露天的地方用晚餐，聊著聊著，波米的亡妻阿惠（阿珍的姊姊）竟然以鬼魂的姿態出現在餐桌上；然後，波米的兒子、失蹤甚久的波松也以半人半獸（看似黑猩猩）的軀體走上來共同敘舊。雖然特效跟化妝看起來都很樸素，但編導阿比查邦卻在這一頓晚餐（幾乎是最後的晚餐了）安排那兩位遺世（逝世跟失蹤）甚久的親人再和家人相聚：例如波米見到亡妻阿惠跟兒子波松，兒子波松也再見到母親阿惠，阿珍看到自己的姊姊阿惠卻覺得阿惠長得比她（阿珍）還年輕，阿珍跟阿東都還記得毛沒那麼多的攝影師波松……種種回憶跟話語全都交織在一起。

然後，波米才開始提到：他能夠回憶起他的前世，而且是好幾個前世。他很可能是動物（例如片頭的水牛就是一種可能性），也很可能是破相的公主或水中的鯰魚（編導阿比查邦不願提供最具體的解釋、容許觀眾自行去詮釋）；然後，甚至還能預見未來，瞧見瀕臨戰爭狀態的泰國。

復歸生之地

面對一個逐步瓦解的家庭，例如阿惠早逝、波松失蹤，波米的氣數又將盡，他只好事先交代說他的農場、果園最好是由阿珍接下來管理；然後，一道冥想讓波米教剩下的親人們陪伴他穿越叢林走向深山，走到他的出生地：一個大洞穴。事實上，他也將在這兒斷氣，並確定會再投胎轉世。疾病、失蹤、疾病，波米他這一家就瓦解了；但波米的姻親親人（阿珍、阿東）盡力完成波米的心願，他們在波米這一世至少像親生家人一樣緊密地扶持著他。編導似乎是非常刻意地將《波米叔叔的前世今生》營造成親情至上的堪稱幸福的泰國家庭。片尾提供好幾種另類結局，但全都是日常生活，無爭吵、純甜蜜。

圖片提供 / 台北金馬影展執行委員會

本文亦見於2010年12月號《人籟論辨月刊》